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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小说现代普通话改编版(3)
——第一百回 韩爱姐路遇二捣鬼 普静师幻度孝哥儿
  作者:南山石匠 发表:2017/7/16 22:07:08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2557
  编辑按:一部名著中的一些情节换成普通话来讲述,似乎更容易让人走进故事中去,画面感强,人物形象丰满,鲜活,语言生动、有趣;让人耳目一新。值得一读!
  
  【3】
  却说大金的大批人马,直奔东昌府而来,眼看就要来到清河县地界。只见官吏们纷纷逃亡,城门无人看守,城中百姓四处逃窜,父子流离失所,到处是一片战火残败的景象。
  那时候,吴月娘见番兵到了,家家关门闭户,只顾逃命去了,她也不免打点了一些金银珠宝,带在身边。那时吴大舅已死,她只同吴三舅、玳安、小玉,领着十五岁的孝哥儿(西门庆的儿子),把家中前后都倒锁了,要往济南府投奔云理守。一来为躲避战乱,二者给孝哥完亲。
  一路上,只见人人慌乱,个个神情惊骇。可怜的吴月娘,穿着随身衣服,和吴二舅男女五个,混在出城的队伍里出了城,来到郊外,只顾往前奔逃。
  吴月娘等人来到了一个旷野的十字路口,只见一个和尚,身披紫褐袈裟,手执九环锡杖,脚趿芒鞋,肩上背着一条布袋,袋内裹着经典,大步朝她们走来,向吴月娘打了个问候。
  和尚高声叫道:“吴太太,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还我徒弟来!”
  吴月娘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师父,你问我要什么徒弟?”
  那和尚又道:“太太,你不会说你这是在做梦吧?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在岱岳东峰,你们被殷天锡赶到我山洞中投宿。我就是那雪洞的老和尚,法号普静。你答应过我的,要那孩子做我徒弟,怎么,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呀?”
  吴二舅便说:“师父既是出家人,如何不近人意?此等兵荒马乱年头,大家乱窜逃生,她只有这一个孩儿,以后还要接代香火,怎么肯舍得跟你出家?”
  和尚眉头一皱:“你真个不跟我去?”
  吴二舅说:“师父,你费话少说,不要误了他人的逃命去路。只怕番兵追到,你我性命难保。”
  和尚不紧不慢地说:“你既然不把徒弟给我,现在天色已晚,要走也走不出去。番人就是要来,也不会到这里来,你不妨跟我到这寺中歇一夜,明早再去吧。”
  吴月娘一脸狐疑地问道:“师父,是哪个寺?”
  那和尚用手朝一寺庙一指:“那路旁便是。”
  和尚引着众人来到永福寺。吴月娘认得永福寺,自己曾经来过。
  几个人一同跟和尚来到寺中,长老僧众都走了一大半,只有几个做禅和尚在后边打座。佛像前点着一大盏琉璃海灯,烧着一炉香。已是日色衔山时分,当晚吴月娘与吴二舅、玳安、小玉、孝哥儿,男女五人,投宿在寺中方丈内。小和尚准备了一些饭食,给吴月娘等人吃了。
  那普静老和尚,跏趺在禅堂床上敲木鱼,口中念经。
  吴月娘与孝哥儿、小玉在床上睡,吴二舅和玳安睡一块,逃荒乱奔,一路奔逃,身体都非常疲惫,于是都睡得很沉。只有小玉夜里醒起来,起身从门缝内看那普静老师父念经。看看念至三更时,只见金风凄凄,斜月朦朦,人烟寂静,万籁无声。佛前海灯,忽明忽暗。这普静老和尚,见天下荒乱,人民遭劫,阵亡横死者极多,发慈悲心,施广惠力,礼白佛言,荐拔幽魂,解释宿冤,绝去挂碍,各去超生。于是诵念了百十遍解冤经咒。
  不一会儿,只见阴风凄凄,冷气飕飕。有十几个焦头烂额,蓬头泥面者,或断手折臂者,或有刳腹剜心者,或有无头跛足者,或有吊颈枷锁者,都来悟领禅师经咒,列在两旁。
  禅师便道:“你等众生,冤冤相报,不肯解脱,何时是个尽头?你们听我说,都各自好自为之吧!
  当时众鬼魂都拜谢离去。小玉都偷偷看到了,但都不认得。
  一会儿,又一大汉进来,只见他身高七尺,面相英气,体魄魁伟,全身披甲,胸前插着一支箭,自称是周统制周秀,因跟番将对战,死在战场上,今蒙师傅推荐点拔,要到东京,在沈镜家里投胎,做他家第二个儿子,名为沈守善,说完,便离开了。
  话音刚落,又出来一人,素体荣身,口称自己是清河县富户西门庆,不幸溺血而死,今蒙师傅推荐点拔,到东京城内,投胎到一个叫沈通的富贵人家里,做他家第二个儿子沈越,说完就不见了。
  小玉认出那鬼魂是她家老爷西门庆,吓得不敢说话。
  又有一人,提着人头,浑身是血,自称是陈敬济,因被张胜所杀,蒙师经功荐拔,到东京城内,投胎给王家做儿子。
  又见一女人,也提着人头,胸前满是鲜血。自称:“我是武大的妻子、西门庆的小老婆潘氏。不幸被仇人武松所杀。蒙师荐拔,到东京城内一黎姓家里投胎,做他家的女儿。
  接下来又有一人,身材矮小,脸色青青的,自称是武植,“因被王婆唆潘氏下药吃毒药而死,蒙师荐拔,要去徐州一姓范的乡民家,投胎做她家的男人。
  又有一女人,面黄肌瘦,血水淋漓,自报家门说:“我姓李,花子虚的妻子,西门庆的小老婆,因得了血崩而死。蒙师荐拔,要到东京城内,投胎在一姓袁的家里,做他家的女儿。
  接着,又来了一男的,自称是花子虚,不幸被妻子气死,蒙师荐拔,到东京去,投胎到一姓郑的千户家,做人家的男人。
  又见一女人,脖子上缠着脚带,自称是西门庆家人来旺妻子宋蕙莲,是自杀死的,蒙师荐拔,投胎到东京一姓朱的人家,做他家女人。
  继而又一女人,面黄肌瘦,自称是周统制的妻子庞春梅,因得痨病而死,蒙师荐拔,投胎到东京去,给一孔家当女人。
  继而又出来一男子,全身裸体,披头散发,浑身杖痕,自称是被打死的张胜,蒙师荐拔,要投胎到东京大兴卫一穷人家去。
  又有一女人,脖子上缠着绳子,自称是西门庆小老婆孙雪娥,不幸自杀而死,蒙师荐拔,投胎到东京城外一姓姚的贫民家里,当他家女人。
  又一女人,年纪不大,脖子缠着脚带,自称是西门庆的女儿,陈敬济的妻子,就是那个叫西门大姐的,也是不幸自杀身亡,蒙师荐拔,到东京城外,投胎到番役钟贵家里,做他家女儿。
  又见一小男子,自称是周义,也是被打死的,蒙师荐拔,到东京城外,投胎到一姓高的人家。
  这些鬼魂说完话后,全都不见了。小玉吓得全身发抖。原来这和尚,正在和那些鬼魂说话。
  小玉正要走向床前,把刚才见到的事告诉吴月娘,没想到吴月娘睡得正熟。
  突然,小玉发现自己眼前有一道灵光,猛地一闪。吴月娘自己同吴二舅等众男女,身带着一百颗胡珠,一柄宝石绦环,前往济南府,投奔亲家云理守。一路跋涉来到济南府,找到了云参将的寨门,有人通报进去。云参将听说吴月娘送亲来了,非常高兴。原来云理守老婆没了,就请邻居王婆来陪吴月娘,在后堂备好酒饭,非常丰盛。吴二舅、玳安坐在另外一个地方。因说起避兵就亲之事,吴月娘就把带来的那百颗胡珠、宝石、绦环送给云理守,权当茶礼。云理守收了,并不说相亲之事。到了晚上,又叫王婆过来陪吴月娘一起休息。
  云理守心里念念不忘吴月娘,他试图以探问吴月娘的态度,便让人捎话过去。云理守说:“我虽是个武官,其实就是个读书人,从一开始,我就关注她了。没想到我的老婆没了,我至今还是孤零零一个。我占山为王,虽是小了点,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生杀大权掌握在我手中。若她不嫌弃,我愿与她结成伉俪,一双两好,令郎亦得谐秦晋之配。等天下太平那一天,再回家去也不迟。”
  吴月娘听了,大惊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婆马上回云理寺将话转达。
  第二天晚上,云理守在后堂备好酒菜,请吴月娘喝酒。吴月娘只知道他是为孝哥儿完亲设宴款待她,连忙来到席前叙坐。云理守就说:“嫂子有所不知,我这里虽是山城,管着许多人马,有的是财帛衣服,金银宝物,就缺少一个主家女人。我一直喜欢嫂子。没想到今天嫂子到我这里与令郎完亲,真是天赐姻缘,双喜临门,我与她结成夫妇,在此快活一世,何乐而不为呢?”
  吴月娘听了,心中大怒,骂道:“云理守,谁知你是个人皮包着狗骨的畜生!我过世丈夫不曾把你轻待,你怎么畜生不如?”
  云理守笑嘻嘻走向前,一把将吴月娘搂住,求道:“嫂子,你本来在自家里,来我这里做什么?自古上门买卖好做,不知怎么,一见到你,我的魂都被你勾去了。没办法,今你就顺了我吧!”云理守拿着酒过来要和吴月娘一起喝。
  吴月娘愤怒地说道:“你到前边叫我兄弟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云理守笑道:“你兄弟和玳安,早已被我杀了。”随即令左右的人说:“取那件东西来,给太太看。”
  不一会儿,云理守的手下提着两件东西,在灯光下,吴月娘看到两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吴二舅、玳安。吴月娘吓得面如土色,哭倒在地。
  云理守向前抱起吴月娘:“嫂子不必难过,你兄弟已死,你就当我的妻子。我一个总兵官,也不亏待你。”
  吴月娘心里暗暗想道:“这贼汉将我兄弟家人害了,我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连我也会杀。”于是就假装答应,说:“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和你做夫妻。”
  云理守说:“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吴月娘说:“你先把我孩子办完婚事,我再和你成婚。”
  云理守一听,高兴地笑了,说:“这好办。”于是,叫出云小姐,和孝哥儿推在一块,举杯喝结亲酒,结成夫妇。然后便扯住吴月娘,要和她云雨。
  吴月娘开始推三阻四,云理守忿然大怒,骂道:“贱妇!你敢骗我,如今让你儿子成了婚,你以为我不敢杀你的孩子?”云理守说完,提着剑走到床头,只见手起刀落,一股鲜血溅出数步之外。
  吴月娘见云理守砍死了孝哥儿,不由大叫一声。猛地撒手挥舞着,醒来了,她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场梦。吓得她浑身是汗,直打哆嗦。吴月娘连忙说道:“奇怪了,奇怪了。”
  小玉站在旁边,忙问吴月娘:“大太太怎么啦?你怎么哭了?”
  吴月娘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到好怪的事。”吴月娘把梦里的事告诉了小玉。
  小玉说:“我刚才没睡着,悄悄从门缝见那和尚原来和鬼说了一夜的话。刚才过世的老爷、五太太、六太太和陈姐夫、周守备、孙雪娥、来旺儿媳妇子、大姐都来说话,接着,他们各自四散离开了。”
  吴月娘忧郁地说道:“这寺后埋着他们,到夜深人静的时后,屈死的冤魂就会出来!”
  俩女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五更时分,等鸡叫了,天也亮了。吴月娘梳洗后,走到禅堂中,烧香拜佛。
  只见普静老和尚在禅床上高叫:“吴太太,你考虑了怎么样?”
  吴月娘急忙跪拜:“上告尊师,弟子吴氏,肉眼凡胎,不知师父是一尊古佛。适间一梦中都已省悟了。”
  老和尚说:“既已省悟,也不必再去了,你就是去,也不过如此。反倒搭进五人性命。你这儿子,跟我有缘,都是你平日一点点的善根所种。不然,必然要你们骨肉分离。当初,你去世的丈夫西门庆平日里作恶太多,不行善积德,你这儿子是他死后投胎回到你家,本来是要散尽你们家所有财产,死了还要身首异处。我给他超生,让他重新投胎做人,如今让他做我的徒弟,常言道:一子出家,九祖升天,你那老公听了我的建议,也得以超生了。你若不信,请跟我来,你自己看一看吧。”
  吴月娘跟着老和尚来到方丈内,只见孝哥儿还睡在床上。老和尚将手中禅杖,向孝哥儿头上只一点,要吴月娘等人看。只见孝哥儿忽然翻过身来,却竟然是西门庆,西门庆脖子上带着沉重的枷锁,腰系着铁索。老和尚再用禅杖一点,依旧是孝哥儿睡在床上。吴月娘见了,不由放声大哭,原来孝哥儿就是西门庆投胎转世的新身。
  不久,孝哥儿醒了。
  吴月娘问他:“你怎么跟了师父出家了?”
  吴月娘在佛前给他剃头,摩顶受记。吴月娘扯住孝哥儿痛哭了一场,白白养了他。原本指望他长到十五岁,能继承家业,不想被这老和尚点化去了。吴二舅、小玉、玳安也非常悲伤。
  当下这普静老和尚,领定孝哥儿,给他起了一个法名,叫做明悟。作辞月娘而去。临行,告诉吴月娘:“你们不必再往前走了。不久番兵就会撤去,南北分为两朝,中原已有个皇帝,不超过十天,战争会停下来,你们还是回家去安心度日吧。”
  吴月娘说:“师父,你度托了孩儿去了,我母子将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不由扯住孝哥儿,放声大哭起来。
  老和尚说:“太太不要哭了!你们看,那边又来了一位老师父。”
  众人急忙扭头一看,哪里有什么人,而刚才的老和尚和孝哥儿像一阵清风吹过,都不见了。
  不说普静老师幻化孝哥儿去了,再来说吴月娘与吴二舅众人,在永福寺住了十天左右,果然大金国立了张邦昌在东京称帝,置文武百官。徽宗、钦宗两君北,康王泥马渡江,在建康即位,是为高宗皇帝。拜宗泽为大将,收复山东、河北两地。分为南北两朝,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后来,吴月娘回到清河县,开了门户,家中的器物一件不少。后来就把玳安改名做西门庆,承受家业,人称“西门小员外”。一直养活着吴月娘到老,寿年七十岁,善终而亡。这些都是她平时行善积德的结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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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落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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