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费摞在李祥贵的心上，他只要一疼痛一轻些，就趁李清的娘出去，看床边的小厨里的药单子，儿子没有想到这些，李祥贵不言语，自己算计，来的第一天就花去了一千多元，要是化疗得多少呢？他转到病房后，就问同病房的病友，病友告诉他说化疗一天得多少多少钱，李祥贵倒吸了一口凉气，拿他一生挣得的钱，还不一定换来他的命，就是指准换来他的命，他也不干，他打定了注意，当听医生说要化疗，他执意要走，不答应他饭也不吃，他的倔劲又上来了，非走不可，李清把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叫到了，还是劝不了他，他说要是不让他回家，他就自己走，李清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家里。癌症回到家里，不就是等死？李清看着爹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李清转来转去，李清的爹说：忙你的去，你在这里我疼的更厉害，有你娘管我，你走。李清不走，李清的爹对着儿子说道：你要是让我多活会儿，你就管你的工地去。李清就走了。李祥贵疼的不厉害的时候，就和李清的娘商量：你说我活着是疼，早晚是个死，我疼起来，就像是一个刀子在那里据来据去的，你给我弄点药，给我喝下，我死了都感恩你，死了也报答你。李清的娘说：你害我蹲监狱去啊？你不治，怎么会好。李祥贵说：治也治不好，总归是受罪，白搭钱，你看在夫妻的份上，你就让我死得痛快点，我死了也甘心了，儿子现在知道过日子了，死了也放心了。李清的娘哭道：你别存这样的想法，只想怎么治好，你还是快住医院，你只顾你自己，你就不想儿子怎么想，要是你当儿子，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爹有病不治？李祥贵就说：化疗多少钱？老婆子，你不知道，要十几万，也没有几个治好的，我明白的很。李清的娘说道：十几万都是人挣得，命只有一条。李祥贵说道：没有治好的，这是肝癌，周恩来都治不好，我就治得好？还不是把儿子拖累回去？李祥贵看着老伴，老伴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为儿子哭，为自己哭，心里有了很多的不忍，不再劝老伴，知道劝她也不会答应，他的眼里泪水满满的了。李清的娘扑在李祥贵的怀里哭了，像是要生离死别的样子。李清的娘怕李清的爹寻短见，把所有的刀，玻璃，绳子，农药，都藏了起来，自己也寸步不离的伺候在身边，李清的爹越来越干枯的眼睛瞪着屋顶，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