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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访谈录】夏露:对所有陌生的相遇投放感激和欢喜
  作者:漂泊自由的阿杰 发表:2019/3/27 11:21:52 等级:5 状态: 阅读:1971
    
  夏露簡介:
  夏露,女,北大外国语学院东南亚系副教授,现为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访问学者。致力于越南语言文学教学研究、中国文学海外传播研究以及中越比较文学研究,有相关研究著作及译著多部。业余从事诗文创作,著有诗集《邂逅莫奈花园》等,部分诗文被翻译成越南文及英文刊行海外。
  
  守望原创文学网访谈人简介:
  花语,诗人、画家,祖籍湖北仙桃,参加诗刊社第27届青春诗会,曾获2018华语诗歌春晚年度十佳诗人奖,2018《安徽诗人》金种子优秀诗人奖,2018第三届中国(佛山)长诗奖,2018鄂尔多斯那达慕优秀诗歌奖,2017第四届海子诗歌奖.提名奖,2017首届海燕诗歌奖,2017《现代青年》年度十佳诗人奖,2016《山东诗人》年度诗人奖,2015《延河》最受读者欢迎诗人奖,入选2013中国好诗榜,《西北军事文学》2012年度优秀诗人,2011至2001中国网络十佳诗人,2004诗歌报年度诗人,著有诗集《没有人知道我风沙满袖》、《扣响黎明的花语》、《越梦》三部,居北京宋庄艺术区,有画作多幅参加大型联展。
  
  花语VS夏露
  
  花语:1992-1997年,你就学于北京大学东方学系越南语专业本科,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别的语系,却独独挑学了越南语?
  
  夏露:我选择越南语纯属偶然,大约也是上天的安排。当年湖北的高考考生分为文科、理科和外语三类,我是外语类,第一志愿我填写了北大英语系,第二志愿为北大东方学系越南语专业。后来被录取到越南语专业,我才晓得我们这些小语种本科生通常是四年才招生一届,我们专业1990年已经招了一届,按道理1992年不会招生,可是由于1991年中越关系正常化之后国家需要越南语人才,北大就加招了我们1992级,而我们的下一届是1997年才招生的。所以,我学越南语大概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花语:越南文学是一个不被大多数中国人了解的领域,你翻译了不少越南诗歌,为什么会对越南文学感兴趣?
  
  夏露:越南文学不被大多数中国人了解,这令我的一些越南朋友感到悲哀,我觉得也是我们的悲哀。因为越南文学不光有许多优秀的作品,而且与中国文学有着悠久而密切的关系。关心、了解越南作品尤其是古典文学作品,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中国文学以及中国文学与世界的关系。我翻译越南诗歌就是想让大家和我一起走进越南人的内心世界,让大家知道除我们之外,我们的邻居里还有一个诗歌王国。
  
  我对越南文学的兴趣也是逐渐培养的,因为国内有关越南文学特别是诗歌的译介真的是太少了。不过,我觉得一旦你接触到了越南诗文,你可能会像元代出使安南(越南古称)的使臣所感慨的那样提醒自己,“安南虽小文章在,未可轻谈井底蛙。”实际上,与越南作家、诗人以及文学作品的接触,给我开了一扇面向世界的崭新窗口。甚至我在国内很多地方的活动都与越南有关。比如我第一次去杭州是1999年陪越南作协代表团。在西湖边上,我平生第一次收到诗人写给我的诗,是越南文诗。从那以后,二十年来,我接触了越来越多的越南作家、诗人以及研究越南文学的世界各地的学者,对越南文学的兴趣与日俱增。现在我走到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会关心越南文学。
  
  花语:你翻译过大量的越南作品,对你自己的诗歌创作有影响吗?如果有影响,是怎样的影响?
  
  夏露:嗯,我翻译发表过不少越南诗歌,这两年还参加了北大与作家出版社的“一带一路经典诗歌文库”项目,翻译整理了越南的经典诗歌,今年有望出版。翻译越南诗歌对我的创作是有影响的,而且是很大的影响。我其实是最近几年才集中写诗的,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写,这种状态恰恰是因为我几乎天天翻译越南的诗歌。最近几年我给学生上《越南诗歌研读》课,备课过程中总是会把喜欢的诗歌反复研读和思考,这样的过程也启发了我自己写类似的题材。我比较喜欢越南的一些抒情小诗,所以,我自己的诗歌也尽量短小,很少写长诗。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越南自古以来,很多叙事长诗,并非只有短诗。
  
  花语: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诗的?因何与诗结缘,是受身边具体的诗人影响,还是受诗歌影响?
  
  夏露:大约是初中开始写的吧,不过,那时是偷偷写了,放在抽屉里。说到影响,应该是古今中外的诗歌都有潜移默化的作用。记得上初中时我手抄过一本《普希金诗选》,他那强烈抒情色彩又直抒胸臆的作品令我非常惊诧,原来除了唐诗宋词以及革命诗篇,诗歌还可以那些写,可以像歌手面对观众一样倾泻情感。再就是泰戈尔的诗,还有港台流行的席慕容以及本土的汪国真、舒婷的诗歌都曾经令我着迷。我不过,真正让我想提笔创作的还是身边接触的人。那时我的语文老师非常鼓励大家写作,而最令我惊叹的是初中的政治老师是一位诗人,那时他也就20多岁,刚从师范学校分配到我们那里,我们时不时听到他发表诗歌的消息。记得初二时,我们全班组织去春游,他在大巴上给我们写了两首诗,其中一首《站起,坐下》生动地描述我们第一次从乡下中学到武汉一路上兴奋地观看沿途风景的情形,也让我亲眼目睹了一首现代诗歌诞生的过程。初中毕业时我大约写了厚厚一本诗稿,但可惜后来都自己毁掉了。我再次集中写诗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了。2015年1月我在河内经越南诗人朋友的介绍结识了一位著名的美国诗人,他同时也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教授创意写作的大学教授。我们一见如故,成为很好的朋友,后来他经常写诗给我,也恢复了我写诗的热情。我渐渐地把自己写的一些诗翻译成英文给他看,在那样的过程中,不断刺激我创作。我去年出版的诗集《邂逅莫奈花园》就是他写的序言。
  
  花语:诗歌在你的生命中占有怎样的位置?
  
  夏露:我不是专业的诗人,但是,诗歌是我的人生拐杖。感觉年龄越大,越亲近诗歌艺术。诗歌丰富了我的人生,让我接触到更多有趣的灵魂,比如就让我结识了你。诗歌也总在第一时间给我安慰、鼓励。记得越南诗人李兰曾经写过一首《感谢诗歌》,其中有“诗歌不曾说我是最美的女人/不曾发誓说我是它唯一的爱”但它“送给我在说不出的苦痛中遗失的语言/送给我在日常的静默中沉淀的感触/送给我向全世界祈求的心灵相通/这样的时刻,我想/感谢诗歌。”我也要感谢诗歌,哈,又扯到越南诗歌了。
  
  花语:你的诗轻灵,精练,结尾巧妙,你对好诗的界定标准是什么?
  
  夏露:谢谢,你说的这三点是我写诗中有意无意中都追求的。诗无定法,我想好诗的界定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个人觉得伟大的诗歌首先是至少要让读书人能懂吧,现在我们当代诗歌有些不受欢迎,就是很多学者都都不懂诗人的诗。而古往今来,无论屈原、李白、杜甫还是泰戈尔、普希金,他们的诗歌都是普通读书人能懂的。其次,文辞应该有独特之处,不同于日常口语。其三,应该有相当的意境。
  
  花语:很多人认为写诗就是不务正业,在单位你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诗人身份吗?
  
  夏露:我从不这么认为呀。周围当然也有一些人会很奇怪我花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写诗。甚至有些在中文系教授语言课程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在单位我很愿意让大家接受我是一个诗人。因为我本来是教授文学课程的嘛,我也讲授诗歌,我想一个写诗的人讲授诗歌和一个从不写诗的人讲授诗歌,应该效果很不一样吧。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写诗的人才能讲好诗,但我想写诗的人至少比不写的人对诗歌更有感情一些吧。
  
  花语:作为一个在北大读书、任教多年的人,北大的氛围对你的诗歌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夏露:北大的氛围对我影响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但是看不见、摸不着。我并没有专门向任何一位北大老师学习写诗,但是他们从很多方面影响我,这就是功夫在诗外的意思吧。我其实很多诗写北大的未名湖、北大的山坡、树林、教学楼、草坪、爬山虎以及一些老师的。
  
  花语:在你所教的学生里,有热爱诗歌并写诗的吗?在你的教学过程里,会讲授诗歌吗?
  
  夏露:有啊,有几个写得不错的呢,英文、越南文和中文都能写的。前面已经说过了,我是有几门课程讲授越南诗歌的。除了介绍国外诗歌流派和作者,读懂其中的文字之外,也是要深度剖析艺术特征的。
  
  花语:故乡是我们的生命之源,从那里出发,我们有了天空和远方。请描述下你的故乡和成长经历!
  
  夏露:我的故乡是在湖北京山县位于江汉平原末端的一个小镇,除了学校有限的几次春游之外,我18岁以前几乎都没怎么去过我们县以外的地方。从小接触的人非常单纯,主要是农民、教师和医生。当农民太苦了,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老师,因为听说当医生要学习解剖尸体,我非常害怕死人和坟墓;后来到了北京,到了北大,当了老师,也算是实现了人生的诗意理想。小时候读描绘乡村的唐诗,我并未觉得有什么美妙,因为我对那些生活太熟悉。如今走在世界各地,想起“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落九天”。“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这样的诗句都让人亲切。所以,我虽然是学外语的,读了不少国外诗歌,但是最喜欢的还是唐诗宋词,我也愿意接受它们的影响,追求短小、隽永的哲理诗或抒情诗,有点刻意与当代诗歌潮流保持距离。
  
  花语:你的诗歌大部分是情诗,不局限于爱情,而是那种万物有情的情,这与你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关联吗?
  
  夏露:应该说我最近几年写的大部分是情诗,是万物有情的情。现在人到中年,觉得以前说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是错误的,草木缘情甚至比我们更有情。最近几年我办了圆明园年卡,只要在北京,几乎每天都要去走走,一年四季我见证草木花卉荣枯,每天都触动着我的情绪。每一片云、每一滴水都不是孤立的,可能曾经在太平洋或大西洋呆过。我敬畏大自然,因而也敬畏每一个普通人,想抒写我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情感。
  
  花语:你的诗歌大部分是短诗,是因为受到古典诗歌的影响,还是受到微信传播方式的影响?有没有想过写长篇巨制?
  
  夏露:既受到古典诗歌的影响,也受到手机传播方式的影响。前面说过我追求精炼,希望诗歌短小美丽,同时也希望能在手机一屏容纳,方便与朋友沟通交流。我大部分的诗都是用手机写成,很多时候就是坐等孩子放学、在外面开会或公园散步时写的。想过长篇,但是得以后有专门的长时间才行吧,现在时间和才情都有限,无法在短时间内写长诗。
  
  花语:除了越南语,你还通晓哪些语种?,海外有哪些诗人诗作对你产生过影响?
  
  夏露:还学过一些其他语言,英语算是比较好吧,此外,学过两年日语、一年法语、一年泰语和一年西班牙语,仅限于初级阅读和简单的口语。海外的诗人影响很多呀,前面已经谈到普希金、泰戈尔以及我现在身边的美国和越南的诗人,此外,像叶芝的诗歌也是有影响的。
  
  花语:现如今,诗歌也有多种流派,你属于哪一种?
  
  夏露:我好像不能归于任何一种流派吧,没想过这个问题。你觉得呢?
  
  花语:你2017年参加了在蒙古国举行的第三十七届世界诗人大会,参加这个大会最大的感受是什么?蒙古国的人文环境与诗歌给你留下怎样的印象?
  
  夏露:最大的感受是蒙古国是一个诗歌的王国,虽然只有三百万人口,但是他们举行了两次世界诗人大会了,而且还想举办,我们中国直到2018年才举行了一次。
  
  其次,蒙古国比我想象得现代和文明。乌兰巴托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私家车,听说很多是日本二手车,价格非常低廉,所以买车压力不大;乌兰巴托没有出租车,每个车上都有计价器,只要招手就停,立刻变成出租车。总之,我觉得他们生活得悠闲舒适,幸福指数高。
  
  花语:你多次出访越南,对这个国家印象如何?越南最值得一游,最具诗意的城市是哪里?
  
  夏露:我对越南的印象绝大部分都是非常非常美好的,所以,我总是劝身边的人包括你去越南,我也曾经带不少人去越南旅行。在我看来,越南整个国家都是充满诗意的,无论哪个城市都有独特之处,最有诗意的可能是顺化、大叻吧,前者是越南最后一个封建王朝阮朝的故都,后者被誉为越南的春城,也是美国地理杂志评为全球最应该去的50个地方之一。
  
  花语:在诗歌的创作中,你对哪类修辞手法最拿手?
  
  夏露:我想还是传统的比兴手法吧,我喜爱《诗经》,我比较喜欢通过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来寄托自己对人生及各种情感的看法。
  
  花语:作为诗人,你对诗歌的创作有何追求?
  
  夏露:老实说,我起初对于诗歌创作其实没有太大的追求的,只是觉得它可以让我更真切而艺术地感受生活,可以在学术圈之外有另外鲜活的圈子接触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而现在,我当然还是希望这样,同时希望自己的诗歌能够纯粹、精炼又有文辞的美丽,能像清风拂面,又不仅仅是插肩而过,还要像大理白族的三道茶一样有强烈的回味余地。
  
  花语:介绍下你的诗集《邂逅莫奈花园》,为什么采用了此名?
  
  夏露:我自己一开始为诗集起名《紫色未名湖》,原因是前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很惊奇地发现北大未名湖上空有一大团紫色的云,它倒影在湖面上,湖面也变成了紫色,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湖面呈现紫色。这说明生活和人生总是有许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而未名湖畔也有各种人生的可能性,所以我想将诗集命名为《紫色未名湖》。同时,因为去年(2018)正好是北大校庆120周年,我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我学习、工作了二十六年的母校,而未名湖是母校的标志。但是这个诗集名被出版社改了,他们说用未名湖出书的北大人太多了,没有想象空间了,建议用我的另一首诗《邂逅莫奈花园》作为书名。我想了想,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就改了,因为我也特别喜欢莫奈的画,2016年夏天在巴黎不远处邂逅了莫奈故居。
  
  花语:你求学于北大,又供职于北大,北大对于你意味着什么?
  
  夏露:北大对我来说,就像一个永远的恋人。我在这里二十多年,喜怒哀乐都是很丰富的,但是有一点,北大是我永远没有感到厌倦的地方,就像未名湖,我几乎每天走过,走了二十多年,但是无论春夏秋冬,每次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停下来仔细观赏、拍照留恋。北大又永远是我的老师,北大里的很多师友我认识多年,依然满怀崇敬,时不时还会去听听他们的课。我毕业后到现在,只要在北京,基本每个学期都还会去旁听一门课程。所以尽管留校很多年了,我还感觉自己是学生,每个学期开学都会有一点诚惶诚恐,觉得自己是要去听课而不是去讲课。
  
  花语:是否相信爱情?如何看待苦难?
  
  夏露:当然是相信爱情的。不过,我觉得爱情也有很多副面孔,大家都向往一见钟情、从一而终的爱情,但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也并非是唯一的一种爱情模式。现实中,我们很多人会遭受失恋、背叛,但绝不意味着再没有机会获得更好的爱情了,尤其是在当代这个各种交往便利的时代,只要你相信爱、付出爱,我想都是可以获得爱情的。我还想说,即使我们自己一生都遇不到所谓真爱,也是要相信真爱的存在,在别人身上的存在,这也是一种相信吧。至于苦难,我很同意那句名言,“苦难是一笔财富”,所以,当面临苦难时,我们要勇敢地走过去;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因为任何理由给别人的生活造成哪怕是一点点的苦难。
  
  附录三位诗人和诗评家对我的诗歌的简评:
  
  夏露其诗其人
  
  文:莫笑愚(诗人)
  
  北大出才女,此话放在夏露身上可以说是恰如其分的。她的低调,令她的才华深藏不露,像一个隐士高人。当然,夏露并非隐士,她的低调和谦逊有一种迷人的成分。
  
  我认识夏露是在两年前北大召开的一次诗歌研讨会上。那时是冬天,北大的朗园树木都脱光了叶子,枯黄而肃杀。不过,朗园红色的大门,红色的廊柱和古色古香的院落,让人感觉温暖,园子自带某种厚重的历史气息和温度,不言而生暖意。
  
  夏露在出席会议的一众诗人中,穿一件桃红色的夹克,鼻梁上架一副近视眼镜,不施脂粉,低调,内敛而沉稳。与她交流,可以感受到她的谦和,她的温暖和热情,而她的内心世界远离喧哗,对文学乃至生命的热爱像一股冬日里的和煦春风。作为一个有才华的女性,北大副教授,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她是一股清泉,一阵柔风,一个可以喁喁私语的朋友。她的诗歌亦如其人,在当今的女诗人中,不张扬,不做作,有较高的辨识度。
  
  夏露的诗写语言娴熟,行文珠圆玉润,笔法老道,惜字如金。她吟咏山水,一草一木都能入诗。她写景抒怀,赋予草木山水以思想和生命的温度。
  
  作为女性的夏露,她是敏感,细腻,通达的;作为诗人的夏露,她的诗歌在书写风格上是细腻柔软的,在诗思上是深刻而宽广的。她寄情于草木和四季的书写,反映了她对爱情对时间的思考,和对生命的终极叩问。而后者,使她的诗歌具有了哲学的意味。正是由于这两点,夏露的诗歌拥有着较为广泛的读者。比如这首写就于今年8月西贡之行的诗歌,就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她的诗写风格和范式,令人欣赏:
  
  西贡之夜
  
  我宁愿眼前一片漆黑
  这样就不会有人看清
  我落寞的神情
  偏偏阮惠路灯火辉煌
  让我的尴尬无处隐藏
  我猜步行街上摩登的男女
  有些大概刚刚山盟海誓
  有些也许面对分手的命运
  而大多数人像我一样
  期待拥挤的人海里
  有眼前一亮的风景
  既然热带的夏天
  凉风习习
  是因为有台风掠过
  每棵树每棵草
  得经受意想不到的风雨
  我也该敞开心扉
  对所有陌生的相遇
  投放感激和欢喜
  (2017/7/22晨越南西贡)
  
  祝福夏露!
  
  2017-9-30,莫笑愚匆匆于芝加哥
  
  
  至简:是一种境界
  夏露的诗歌艺术
  作者:红力(诗评家)
  
  至简是一种境界。能够用至简的语言构建一种诗意的美是写诗的一种境界。这是夏露的诗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夏露无疑就是这样一位追求至简的诗人。她的语言就像“床前明月光”那么简单自然。她总是能在寻常的生活中,寻常的事物中,用寻常的语言,构建出不同寻常的诗歌意境。
  
  比如那首《你是我的春景》,春雨、春光、春风都是被无数诗人反复使用的意象。而诗人依然用这些寻常的意象构建了一个充满爱的诗意的境界,让读者情不自禁地想去知道诗中的“你”究竟是谁!
  
  诗一直伴随着夏露。诗歌已经成为诗人生命的有机组成部分。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旅行途中,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夏露都会用她诗人的心去聆听,去感受,用她至简的诗歌语言去记录她的足迹和心迹。比如,夏露在七月访问越南的十多天里,几乎每天都要用一首诗记录下她的所见所闻,所感所得。诗人的这组诗作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带有记录旅行足迹的意义。而我特意从我自己作为一个读者的角度出发品读诗作本身让人心动的诗意之美。
  
  夏露的诗自然,纯净,本真。语言简练,没有矫情,不故作姿态。在平实的行文中构造耐人寻味的志趣,往往产生平地出奇峰的诗歌意境,在关键处击痛读者的心。所谓简,最难为也。
  
  比如《清晨的河内》这首诗
  
  读这首诗就忽然想到“人生易老天难老”这句诗。云淡风清也好,失去资本也罢,都是顷刻即被一阵小風吹散的情绪。生命中总有一些永恒的东西是刻骨铭心的。就如诗人眼前的荷花、还剑湖、和她生活的北大未名湖。岁月流逝,物是人非,恐怕这才是深深触动诗人内心的那根刺吧。诗人在花了许多笔墨于眼前和思绪的飘飞后,忽然笔锋一转,吟出耐人寻味的一句“而我/不再是年轻的我/也幸好不是/那个我了”。一下把读者带入到了另一个境界。
  
  诗人、小说家刘丽朵:夏露师姐写下的,是一个从内到外的、真正的女人的诗,似乎每一行都含着一点点泪,含着一点点喜悦和领悟,同时又有铺展开来的爱。她的观察渗透到人生和自然界的每个角落,她是一个能够跟每一片树叶共同呼吸的女人。同时,我看到了她诗中的渴望。夏露师姐对越南文学和越南语的精通,是跟她深湛的汉语功力不相上下的。她的血液中也早已流淌着那个曾领受战争硝烟的南方民族,她通过续解两个民族的传统而完成了有浓烈个人色彩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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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漂泊自由的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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