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十七山中古庙
“芦花,你来啦?”秀月见了芦花,脸上露出了笑容。芦花向她俯下身去,抓着她的手:“秀月姐,你到底怎么了?”
秀月说:“芦花,我最怕的事发生了!”
“什么事?别怕。”
“你,你瞧瞧我这手,我这手也使不上劲儿了!”
“怎么会啊?”芦花摸着秀月的手,那手是绵绵的,无力的…
芦花心里难受的说不出什么来。“秀月姐,别着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碗蛋粥来。我,我的那些小鸡长的可快了,很快,很快就有…”芦花语无伦次。
她到外面的炉子边起火。炉子边很乱,木屑满地都是。就见长河蹲那里,脸色很凝重,眼眶发黑。
“长河大哥。”芦花叫了一声。
“你来了。”长河应了一句。
“那趟进了城回来,明明好多了呀。”芦花说。
“我也想不明白。”长河抬起头来,“芦花,能帮我个忙吗?”
“能,长河哥你尽管说。”
“山那头有个古庙,我想,女人比较诚心,你又心这么好,佛祖肯定比较喜欢。你帮我上去替你秀月姐烧个香许个愿好吗?”
芦花对菩萨啊庙的没有什么感觉,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拜,但是这回,听长河这么说,她一定要去拜拜了。
芦花拿出篮子,放了几个柿子和鸡蛋进去。就准备出门。
“你知道怎么走吗?”长河问。
“不就在对面那座山上吗?我知道。”
那古庙离村子并不远,那次长河采退烧药给芦花喝,就是到的这里。古庙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了,墙壁都有些剥落。屋顶和四周画着画,都褪了色看不清了。庙里有个厅堂,挺大的;里头当间坐着一尊佛,盘着腿,双眼低垂,好象在想什么,又好象什么也不想;一只手放腿上,另一只手抬着。手指头也碎掉了一截。
芦花进了厅堂,把篮子里的果品拿到案台上,案台上有香有火,芦花点着香火,往佛像前挪几步,就跪了下去,虔诚的祈祷起来。
“佛祖保佑秀月姐好起来,秀月姐是那么好的人,求求佛祖保佑秀月姐赶快好起来,保佑长河大哥一家平平安安…”芦花点着香,闭着眼,轻声的念着。
跪了有好几分钟,芦花站了起来,把香插到案台的香炉里,双手合在胸前,忧伤的眼睛里满是虔敬,看着佛祖,又拜了几拜。
拜完佛,芦花出了庙门。往四周看看。庙的另一端,是一片很深很密的树林,那里好象从来没有人去过,看上去很荒凉。芦花不由自主伸长了脖子望,那里无边无际的一片蛮荒,传过来一阵阴森,芦花不知怎么突然一阵心颤。赶紧就下了山。
回到家里,见长河在忙着刨木板,芦花就去升火做饭。她坐在炉子前,一边往里添火,一边眼泪就往下滚。
“哟,芦花在这儿干活哪!”芦花听得出来,是美玲的声音。她擦擦眼睛,回过头来和她打了声招呼。
“也犯不着老鼠哭猫吧?你没来以前,秀月还好好的,什么股晦气!”
芦花没吱声,她不想让秀月听见什么。长河可是按捺不住了。他停下活走出来对美玲说:“你堂妹不舒服躺床上,你能不能少说几句难听的?”
“河哥你可是变了!”,美玲愤恨不平的说,“向着外人了!”
“堂姐!”屋里传来了秀月的声音。美玲进去了。
“你叫我,秀妹?”
秀月点点头:“你过来,我跟你说,”秀月有些有气无力,“很多事,是要想开的,人各有命,”
“不懂你的意思。你是说…。”美玲象在猜哑谜。
秀月叹了口气,“我喜欢河阿哥,我就全心对他好,我不会给他为难…。”
“这么样呀,所以你就让那个芦花的老和河哥套近乎呀?”
秀月见美玲是听不懂她的话了,就转过头去,说:“堂姐,我这屋里最近老闹老鼠,吵得我睡不着。麻烦你到我妈那儿拿包老鼠药来好吗?”
“你,你让河哥去取一下不就好了?”美玲好象不是很乐意。
“好吧,那我以后也不会请你帮忙了。”秀月说。
“得,得,我去,我去。真是的。大老鼠不对付,对付小耗子!”美玲嘴巴撅的老高。
美玲走了,芦花端了碗热粥进来,她把粥放床前的小桌上,挨着秀月坐了下来。
秀月看着芦花,也不说话,就这样从上到下端详着。
芦花心里有些不安,端起碗来,说:“秀月姐,吃饭吧!”
秀月摇摇头,说不想吃。
“不吃就更没力气了。”芦花劝着。
看秀月还是不动,芦花就说:“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就这么坐着陪你。”
秀月动换了一下,想要坐起来。芦花赶紧给她借了一下力。
秀月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