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二十七醉
第二天,天有些阴沉,没见芦花来。长河开始有些后悔昨天不该提那个。不知她会怎么想自己。一整天在工地里心思都有些不宁。
第三天,天恢复了热劲,长河看到井边有人因抢水桶在吵吵闹闹。还是没见芦花的影子。
他比平常早半个多时辰就收了工。心里有些闷,突然特别想喝点酒。
他到了村头的一间小铺,那里卖腌肉,咸花生咸鸡蛋什么的。还卖酱油,米酒和白酒。还有一种土制的花生油,是村里人自己用大石头从晒干的新花生里硬榨的。长河自己都去榨过。
长河到了那儿,买了瓶白酒,还有些咸肉咸花生什么的,抱着回了家。
好象自打和秀月成亲后,长河就没喝过酒。这会闻那味儿,真有些冲,喝了一口,却是很过瘾。再喝几口,脑门上就有些发热了。
美玲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悄进来了。长河坐着独饮的情景让她有些意外。她看长河脸色泛红,赶紧去拿来把扇子,走到身后替他扇起来。
“你,啥时候进来的?咋不叫一声?这样可不行的!”脑门虽然发热,长河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我叫啦,是你自个儿没听见。”虽然习惯了长河的冷漠,美玲还是声音娇媚。
长河又喝了一口,摇摇手:“不,不用扇。”
酒的热劲散开了,长河觉得热,就要脱外衣。不过手有些不灵,美玲一看,赶紧就去抓长河的胳膊想帮他一把。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你远点儿!”长河甩甩手。“你坐那儿,我,我有话跟你说。”
美玲退了几步:“要说啥呀?”
“美玲,“长河继续喝着,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这会借着酒劲,直古隆咚吐了出来:“你去找个婆家嫁了吧。“
美玲扇扇子的手悬在半空,楞住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想,进,进这里来......俺实在是不想伤你什么......俺对你,真的,从来没有那个意思。秀妹,秀妹在的时候我不想,秀妹不在,我也不想,往后,更,更不会想。你明白吗?”
美玲站在那里,脸涨的通红:“河哥,我看你是喝醉了吧?”
“俺一点没醉,你看我说这些,象,象醉话吗?我啥时候,碰过你吗?”
美玲心里又恼又羞:“一定是那个芦花!”
“你不要提她!”
“我偏要提,我怕你是给她给迷坏了吧......”
“你怎么还不明白!有她,我不会娶你,没她,也不会。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怎么就不懂这一层呢!”
“河,河哥,我说你真是没良心!还,还瞎了眼!”
长河好象没听见,还在那儿接着喝。
“我哪点比不上芦花?!再说了,她可是有男人的,你不要忘了!”
长河站了起来,踉跄了两步,走去拿毛巾。
美玲看他真有几分醉了,她把扇子一甩,一扭身,跑出了门。
“醉死你,醉死你!”她边说边哭。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她想着......
她站住了,迟疑了半晌,然后转身往南边去。
她到了石伯家门口,看到芦花在门口扫地,就问:“你大伯不在呀?”
芦花说石伯不在,问有什么事。
美玲想了想,说:“河哥叫你呢!”
“长河哥叫我?啥事?”芦花觉得有些突然。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芦花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就说:“长河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啊呀,”美玲不耐烦起来了:“去不去由你啊,我反正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