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二十五丫头
“芦花,这名字好听,你妈妈当初,怎么给你起的这名字?”长河象在问,又象在自言自语。
只见芦花的眉头皱了起来,长河顿时觉得过意不去,知道触到她的伤心事了。
“秀妹和我说过你以前的事......别难过妹子......那,我喝了。”长河说着,就把那碗汤喝了下去。
“苦是吧?要能加点糖就好了。”芦花说。
“傻丫头,药哪有不苦的。”长河说。
芦花心里砰然动了一下,她听到长河叫她丫头!好久了,自从离开妈妈以后,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长河哥,你叫我什么来着?”芦花问。
“叫你什么?没有啊。”长河摸不着头脑,一切都是那样自然,他自己都给忘了。
“我妈妈很少叫我名,就叫我......”
“哦,丫头!”长河恍然大悟。“你,你是丫头嘛,比我小来着。”长河傻笑了一下。
芦花把美玲拿来的罗卜粥热了,端过来想给长河吃。
长河摇摇头,说不想吃。“她总带东西来,我真的不乐意吃她的东西。等我病好了,我得和她讲清楚。”
“她也是好意的。你还是吃了吧。”芦花说。
等长河吃完了,看他精神还好,芦花就说她该走了。
长河真想能留住她。
芦花见长河没有说话,又说道:“长河哥歇好,别急着干活。我这就走啦,明儿也许来不了了......”
“是你大伯不让你来的是吧?”
芦花没回答。
“行,你不用来,我明天就去工地了。”长河说。
“不要勉强啊......”芦花不放心的看了长河一眼,慢慢出了长河家门。
长河看着芦花的背影,他知道她有难处。
也怪,喝了那芦根汤,他觉得清爽了许多。他起身,走到床后头,那里有一个小木柜。他打开木柜,取出了两样宝贝。一个是秀月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给他编的围巾;一个是几年前他们成亲时秀月的红头布。长河看着那红头布,摸着它。
“秀妹,我几天没出门了,长大以后,我从来没有这样生过病......兴许是,是想你想过度了吧......”他对着那红头布自言自语。
秀月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取代的,她那么纯洁,善良,美丽,象个仙女。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好运的人娶到了她,就是到了秀月病得起不来时他还是那么想。
思绪从忧伤的秀月那里转到了芦花身上。想起芦花,他周身的血会止不住滚起来。他说不好这份激动从哪里来。她温顺,体贴,内敛。在她幽深的眼神里,总有一种期盼。长河不知那期盼里有没有自己。他知道,她还等待着阿牛。
虽然她相当的坚忍,长河却能感觉到她的柔弱,她的渴望。他从心底想要保护她。
“我叫她一声丫头,能让她那么欢喜......”长河想着,又看着手里的红头布:秀妹,你要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她。你在的时候,我想都不愿意想......
长河走进自己的木工房,拿起那块刨好了的小木头和一把小刀,就开始在木头上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