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88年的初夏了。这一天,山子拉了一天的二胡,因为生意比较好,他回去的晚了些。夹着单拐正往家走,为了方便拉二胡,他已经学会了使用单拐也一样走。他经过每次在那里买酒的小卖部,突然看到两个醉鬼,正在和小卖部的女主人拉拉扯扯。
原来两个醉鬼借口买烟,一看女店主只有一个人,而且长的很有风韵,想乘机调戏女店主,并想耍赖赖掉烟钱不给。山子急忙奔过去,大吼一声:“住手!”一边挥舞拐杖,想赶走两个小流氓。两个醉鬼一看是一个瘸子,还想多管闲事,来了兴趣,转身扔下那个女店主,来到山子跟前。两人一左一右夹住山子的胳膊,然后往他肚子上一人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乘这个空当,那个女人大叫:“救人呀!抓坏蛋!救人呀!抓坏蛋!……”不一会跑过来许多人,两个坏蛋吓得逃跑了。
人们扶起山子,见他满脸鲜血,可能鼻子被打破了。一个好心的司机赶快把他送进了附近的医院,那个女人赶紧关了小店,也跟了过来。医生检查完说没什么大碍,但要留院观察一两天。可是,山子听说没什么大碍,说啥也不住院,让医院开了些跌打丸之类的止痛药,硬要回家。那个女人再三劝阻他,放心住两天,观察一下再说,钱由她出。可山子说什么也不答应,便只好由着他。
她扶他走出医院,山子要自己回家去。她说什么也不放心,要送他回去,而山子反而说要送她回去,她只好答应了。搭了辆出租车,他们来到了那个女人的住处。走到楼下,山子又不愿上去了,说要回去。那女人却不让他走,说已很晚了,非要留他住一宿。山子看看外面的楼房都已经熄灯了,确实很晚了,就踌躇了一下说:“大姐,晚是晚了点,可就怕住下不方便吧!”
那个女人听了笑起来:“瞧你这个大兄弟,我以为咋回事呢?你救了我,我还没有谢你呢!有什么不方便?再说,我家就我,也没旁人。走吧,上楼再说。”说着硬拽着山子,扶他上了楼。她的房子是二室一厅的单元房,住在仁和街仁和小区五楼二单元402室。走进屋里,那个女人的儿子早已经
先睡着了。女人把他让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然后打开冰厢,拿出一些水果:有葡萄、苹果、桔子,对他说:“你一定饿了,先吃点水果休息一会。我去做饭,马上就好。”说着,顺手打开了电视机:“你先看会儿电视。”走进厨房忙去了。电视上正播放着电视剧《渴望》。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山子也确实感到饿了。他吃了一个苹果,又吃了一些葡萄,那个女人已做好了饭。一盘芹菜炒肉,一盘鸡蛋炒韭菜,还有一盘泡菜,已摆上了桌子。女人一边打开电饭煲盛米饭,一边说:“随便做了一点,也没什么好菜,你不要客气,要吃饱。”说着把碗递过来。
山子忙把水果盘往一边推了一下,接过米饭说声:“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吃起来。
一边吃饭,他们一边交谈起来,山子知道了女人姓林,叫林秀英。老家是安徽人,七十年代被支边的姨妈介绍到这里。丈夫姓周原是汽配厂的职工,前两年因为下班回家时,遇了车祸,留下了她和八岁的儿子周文军共同生活。汽配厂也不景气,她也顶不了班,无奈只好利用丈夫去世时赔的一些钱,在汽配厂附近的仁和大街上开了一个小卖部,勉强度日。女人说到伤心处流下了眼泪:“我丈夫过世已两年了,现在儿子已十岁,已上五年级,孤儿寡母常受人欺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多亏了你,不然,还不定出啥事呢!太谢谢你了!”说着那个女人又问山子喝不喝酒?山子刚想推辞,女人一拍大腿:“你看我这记性!大兄弟经常在我小店里买酒喝,倒让我给忘了!别客气,来,喝一点。”说着拿出一瓶伊河春(当地产的一种酒),两个酒杯,给山子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又问起山子为什么少了一条腿?山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一种悲凉涌上心头,也谈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女人听了更加同情,尤其听到山子为了心爱的花儿,不惜说谎,找理发女照相,说自己找了一个城市的富家女这一段。女人更是感动不已,她一边拭眼泪,一边说:“大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呀!我虽然没有见过花儿,猜想那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姑娘。只是你不懂女人的心思,我想假如我是花儿,对你这么好的人,即使看见你坏了腿,也不会变心的。其实,是你伤了花儿的心呀!大兄弟,你以后有什么委屈,如果不嫌弃你大姐,我们认个干姐弟,你就和你林姐我说说好吗?”
山子听了,也流下了无声的眼泪,他哽咽着说:“谢谢!谢谢林姐!我怎么会嫌弃你?人生地不熟的,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你不嫌弃我一个外乡人,还是个残废人,把我当个人看,我已经觉得自己祖宗八辈烧了高香了!那我以后就认你做干姐吧。”
林秀英听了笑起来“好哩,好哩!我可算是有个好弟弟了!来,再干一杯。”
两个人聊着,喝着酒,不知不觉中已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了,眼看着天马上就要亮了,两个人也都有了倦意,于是林姐安排山子去自己的卧室去休息,自己和儿子去挤了一张床去休息。
从此,山子和林姐熟悉起来。他每次拉完二胡,都会早点歇摊,到林姐那儿再拉一会,并陪着林姐等林姐收摊关了店,他把林姐送到楼下,自己才回去。有时候,林姐过意不去,就执意让他上楼坐坐,并做些好吃的慰劳他。
又过了些时候,林姐借口说儿子快要小学毕业了,让山子帮忙辅导辅导功课,便让他每天拉完二胡就去她家照看儿子。山子便和秦姐的儿子周文军熟悉起来。文军常常叔叔长叔叔短的问这问那,叫得山子心里暖洋洋的。
腊月里的一天,林姐说是她儿子的生日,也早早关了店回到家里。她为儿子订了蛋糕,又炖了一只老母鸡,还做了红烧肉、炒烤肉,和山子一起庆祝儿子的生日。12点多,林姐让儿子早点睡了,说是别耽误了他明天上学。而她和山子谈性正浓!想再聊一会儿。夜深了,他们喝完了两瓶伊河春。
林姐安排山子住进自己的卧室。就在山子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林姐突然光着身子钻进了山子的被窝。山子大惊!林姐用手捂住山子的嘴说:“大兄弟,你别出声。你是个好人,大姐我也不是个荡妇。我是真喜欢上你是个好人!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妇,今晚上你就要了我。我从今后就是你的人了,我跟你过一辈子。如果你嫌弃我,还嫌我比你岁数大,就算今晚我什么也没说,当什么也没发生,
明天我们路归路,桥归桥,还是好姐弟,你看怎么样?”
山子听了忙压低声音说:“姐,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是怕配不上了,耽误了你。还有要是文军不
同意我当他后爹怎么办?”
“这就是了,大兄弟。只要你愿意,说什么配不配的!姐我就图个你心好,踏实。军儿我知道,他不讨厌你。我曾试探过他,说给他找一个象你一样的后爸,行不行?他说可以的,反正我爸也死了。”
山子感动极了,紧紧地抱住了林姐!他还想说些什么,林姐的嘴巴已经堵住了他的嘴。新年的钟声敲响后,在新年的鞭炮声中,林姐和山子结了婚。当山子想把这喜迅告诉马成大哥分享的时候,马成大哥已离开了原来的工地,不知去向了。是路人告诉他,工程完工后,工地上的人都搬走了,有人
说是去了南疆的库尔勒,也有人说是去了北疆的奎屯。谁也说不清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山子只好请来了程师傅一家,让程师傅代表他的家人见证了他朴素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