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中,我左手抓住钓竿,首先紧紧地绷住上钩的鱼,感觉鱼儿的个头还蛮大的。顺势把手电往岸上一放,开始了遛鱼。黑暗中,只感觉到有鱼上钩了,也感觉到鱼儿正拖着鱼线使劲往外蹿。想转动鱼线轮,转了两圈却转不动了,只好改为放线。哪知一松开保险,鱼就带着线哗地蹿出去好远,只听见放线的声音唰唰地响,再放的话鱼线就到尽头了。怎么办,不能老是这样放啊!原来刚才的放线,鱼儿没带什么负荷,轻而易举地拖了线就跑,鱼个头大,力气猛时,再长的线也不够放的。于是只好转换遛鱼方式,把保险一关,迅速地拧松鱼线轮的拽力器。这样的话,鱼虽然也还能拖住线跑,但它就是负重前行了,静静的夜里,拽力器发出的声响是那么的清晰。上钩的鱼像头犟牛似的,拖住鱼线直往前冲,不过冲了一会儿,我就明显地感觉它好像也有点力不从心了,往外冲的速度缓了下来。我抓住机会迅速收线,可收了一会我就觉得收线好轻松,难道鱼脱钩了?加快了收线速度,终于感觉到鱼儿还在,而且正飞快地朝我站有方向冲过来呢。这时候只有快速收线,直到鱼线重新绷住鱼为止。
通常大鱼上钩后,常见的逃跑方式先总是一个劲地往前冲,想凭借一股蛮力挣断钓线然后脱逃。很多人上大鱼后让鱼跑了,就是在大鱼刚向外逃窜时来不及放线,而让鱼挣断了线跑了的。大鱼在往前冲没有逃脱时,它们就会折返回头,迅速地向岸边游来,也叫鱼回线。鱼在回线的过程中,原来钓线的紧绷状态会突然松弛开来,如果不迅速收线,鱼很快也会脱钩而去的。
随着鱼线的再一次绷紧,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控制好钓竿,按照鱼跑我放线,鱼不跑时就收线的方式,不紧不慢地遛着上钩的鱼儿。收收放放,放放收收,过了几分钟,鱼儿已被折腾得放弃了抵抗,任由我慢慢地把它拉到了岸边四、五米远的地方了。鱼一动也懒得动了,其实这是鱼在养精蓄锐,说不定它突然行动起来你就会措手不及的。一万不怕,怕万一,我牵引着鱼儿,尽量把它的头部提离水面,让它呛上几回。果不其然,每呛一次水,鱼还是会剧烈地反抗一次。呛了几次水后,鱼就浑身乏力了,像条死狗似的被慢慢拖到了岸边。
鱼被拖到岸边,借着手电的微弱光亮,我总算看清了,这条鲤鱼起码有四斤左右。此时正鼓着一双眼睛似是呆呆地望着我,因头部已提离水面,它在大口喘气的声音也听得非常地清楚了。我转身想找抄网,抄鱼,这才想起抄网还没张呢。只好大声地喊老张拿抄网过来帮我的忙。老张大概是刚才已经在帐篷里“呼呼”了,大喊了几声他才答应,提了抄网赶过来。老人家在夜里动作又慢点,加上从他们那过我的钓位来路又不好走,老张一路小心翼翼地。这时鱼已拉到岸边,钓线短了,如果鱼猛烈挣扎的话就很容易脱钩了。因为很容易把钩住的部位撕裂的。
老张还没有赶到,鱼又开始猛烈挣扎了,噼哩啪啦地激起一阵阵水花。我担心鱼跑了,只好用力地握住钓竿往后一扬,想把鱼提上岸来。因为鱼太大了,用力甩的话就会撕裂鱼嘴巴的。提起竿来,只觉得钓竿刚开始是沉甸甸的,慢慢的,鱼被我提出了水面,一点点地拉上了岸。突然,绷住的鱼竿失重了,鱼钩撕裂了钩住的部位。上钩的鲤鱼刚好被拉上岸有个尺把远的距离。重新获得自由的鱼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摆在哪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时候只要它一个翻身就可滚下河的,可它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乱跳,可能它也是在刚才的挣扎中严重地虚脱了。
我在鱼竿失重那一刻也呆了呆,回过神来见鱼在哪里不动。心中一阵激动,把钓竿一抛,就冲过去想按住那条鱼。情急之下踩着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一仰就摔倒了。恰好就是在摔倒的过程中,一只脚却刚好踢到了上岸的鲤鱼,这一踢,愣是把那条鲤鱼又送回了河里。像踢飞了一块石头下河一样。“通”的一声,我也跟着滚下了河。一阵冰凉迅速漫上全身,还被呛了几口水。
老张总算赶了过来,急忙递过抄网柄把我拉上了岸。
上岸后,才发现,忙乱中,手电也给掉河里去了。一身湿透的我只好狼狈地收拾好东西,跟老张借了个打火机慢慢回了家。第二天我就感冒了。
第一次夜钓鲤鱼就这样黯然谢幕了。唉,真是,人倒霉起来,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的。
(乡村渔事,传奇故事,精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