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地漫长,无鱼可钓的滋味让包括我在内的许多钓鱼人懊恼不已。但懊恼又有什么用呢?现实的无奈让大家聚在一起时只能对钓鱼的往事来一番回味了。
好在春天也慢慢地来临了,几场透雨过后,溪水也涨起来了。到河边时也能偶尔发现去年残存的小鱼花经过寒冬的洗礼似乎长大了许多。“开河的鱼,下蛋的鸡”,美味也,人们早就垂涎三尺了。但慑于河水的冰冷,人们还是对鱼持观望态度,至少下河网鱼、电炸等行为暂时还没有出现。涨过第一江春水后,一个适合钓鱼的季节也就来到了。
春田草未齐、春水满长溪是对春江水满的生动描写,其实也是对“春钓”环境的描写。春天钓鱼,鱼饵多是我们本地的蚯蚓,随处都能挖到的。春江水涨时,就是人们钓浑水鱼的最佳时机,我也不例外,放学后,挖上一罐蚯蚓,提了钓具就直奔河边而去。
我用蚯蚓钓鱼一般用3.6米的手竿,钓线规格通常是1.2毫米至1.5毫米,没有装漂,水太急,漂根本立不起来。钩用用伊豆一号或二号,也有用街上卖钓钩老头自制的钓钩,比较灵活。用铅皮做坠,一竿一线一坠一钩就是装备的全部了。可别小看这样的传统装备,它对像我们这里水流比较急的河流来说,还是比较管用的。
到了河边,只要找一个深塘边有回湾水之处下钓就可以了。因这地方避免了水流的直接冲击,洄流的水中往往夹杂有从上游冲刷下来的鱼儿的食物,所以小鱼大多数集中此处。主要有本河白袍鱼(也叫白条)、红袍鱼(也叫红袍)、石毫鱼等。洄湾水比较急,要把铅坠弄得重一点,好迅速让蚯蚓沉到水底,不然蚯蚓还没沉到底就会被小鱼儿截杀,就钓不到稍大个点的鱼了。把钓抛下后就要想办法把钓竿固定好了,一般我是用海竿用的地弓来固定,也可把竹枝砍下来修整成架子用以固定钓竿。这样的装备当然没有专业钓具那样豪华,但就地取材,有效果就行。在洄湾水处钓鱼,判断鱼上钩信号有两种方式,一是看钓线,二是看钓竿尾,因春钓时鱼儿要为产卵蓄足能量,所以吃钓都比较凶猛,见饵就吃。因此,不管你是用那种方式判断鱼上钩,反正上钩的鱼就稳当当的了。这种钓法也叫“死钓”,就是鱼把钓吃死了,拖着钓线跑了,我们才扬竿,扬竿必中。这种钓法没有“台钓”追求鱼上钩的“第一感觉”来得过瘾,但它还是以他的有效性受到我们乡下人的喜爱。每天钓它个把小时,收获就可以解决晚餐下酒菜的问题了的。
由于,曾经历了常常收获大鱼兴奋后,转过头来钓这小鱼,我好像总是觉得不大过瘾了。每次钓得差不多够吃就收兵。院子中的老师们原本并不喜欢钓鱼。封河期间,我们钓鱼收获颇丰时,动员他们一起参加,他们总感觉买钓鱼的装备要很多,还看不到收获,所以就徒有羡鱼情了。
这个春天来临时,情况就不同了,每当我钓钓鱼回来,大家总爱参观参观战果。我总是借机诱惑一下他们,说说钓鱼如何的容易,如何的过瘾,用农村的话就是“又得好耍又得吃”。一平二去,老师们对亲自去钓鱼有点心动了。他们大多数小时候其实也操过钓竿,可以说是基本功还是有的。在我的鼓动下,老奎、小童、老斌等很快进入了渔民的队伍。他们还没有手竿,就用竹子钓竿,就地取材,多的是。没有钓线,我给,没有鱼钩,我给,一满足他们的要求。为了培养他们的兴趣,每次去钓鱼时好的钓位总让给他们,这几个小伙子,老斌钓鱼还是比较有天赋的,几天过后,收获竟然可以与我持平,有时还略占上风了。这绝对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老奎、小童也兴致高昂。
从那以后,双休日,院子里老早就热闹起来了,最先起床的是老奎,扯着嗓子就在院子里吼上了:“起床了,起床了。”搞得新婚燕尔的小童也不情愿地爬出了被窝。起床后的大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挖蚯蚓,然后就是每家都传来了“叮叮当当”的生火做饭声。男人们挖好蚯蚓回来时,女人基本上也差不多把早饭做好了。趁着空闲,大家确定好了钓鱼的地点。吃过饭大家坐上摩托车就出发了。
在我的带领下,几个小伙子在春钓中慢慢体会到了塘钓收获的乐趣,但钓鱼热迅速升温却是却是滩钓。钓鱼谚语中不是有“春钓滩”的说法吗?拉滩钓(我们这叫刷滩)可比塘钓的“死钓”过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