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夜钓惨败加狼狈而归,不仅没有让我对钓鱼失去信心,反而进一步勾引起了我不服输的心理。以后抽时间又去了几次,再没有出现这样狼狈的情况。夜钓的收获也逐渐丰富起来。几乎让我乐此不疲了。可工作的性质又不允许我天天晚上都去,每天看着老张他们无忧无虑地去钓鱼,心中真的是痒痒的。加上老张他们有时上了大家伙还会打电话向我汇报一下,几番电话骚扰之下,我的心如同猫抓一样的了。有时难免感慨一番,要是现在给我退休了该多好啊!可那是不可能的。
老张他们可就不同了,退休以后,有的是时间,只要身体可以,天气晴好,他们天天都可以去。而且每次去收获都不错。老张他们家里的水池里养满了鱼,冰箱里堆满了鱼。鱼多了基本吃不过来,一直养着又不是办法。所以老张、老路开始把吃不过来的鱼拿到街上去卖了。由于他们这些钓鱼人开始卖鱼,就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了。有人说:“当初封河养鱼时大家都出了钱,为什么现在只给钓,钓几个来自家吃我们没意见,你要拿来卖我们就有意见了。”有人说:“人家去钓,你也可以去钓啊?”有人说:“我又不喜欢钓鱼,难道我去网鱼会犯法。既然他们可以钓鱼来卖,我们干吗不可以去网几条来自家吃呢?”有人附和到:“对啊,对啊,大家都交了钱,他们可以有鱼来卖,我们吃都弄不到一条,不公平。”人们开始对钓鱼有意见了。加上那段时间,老张他们的运气非常好,钓的鱼个头越来越大,一般的都接近两斤,三四斤的也是很平常了。说得好听点是有意见的人多了,说得不好听是眼红的人多了。每天,你走在街上,随时都有人问我去钓鱼有搞不,还顺便打听一下老张他们的收获。当你说没有钓得鱼时,问话的人会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那表情后面却隐藏不了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看见就烦。当你说钓得几条时,问话的人却没有表现出陪你高兴的样子,他们脸上反而有一点失望的神情。真是世态炎凉了。
随着,老张他们这些钓鱼人战果的不断辉煌,人们的意见也越来越大。在老张钓上了一条七斤的鲤鱼后,有意见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他们三三两两的结伴下河网鱼了,刚开始村委出面阻拦了,但这些人根本不听。他们认为:“既然他们钓得,我们网点也可以,反正不电、不炸。”村委的人也不知怎样回答。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村委的妥协让其他本就持观望态度的人胆子一下大了起来,纷纷加入下河捕鱼的行列。眼看年关将到,人们早已迫不及待了。
大家都抱着“先下手为强”的心理下了河。忘记了封河之初许下的诺言:“大家都有鱼吃。”封河的大好形势一下就失控了,村委也无能为力。下河的人们解决了其它深塘的鱼后,就把目标转向了雅瑶水库。可雅瑶水库水太深了,一般的网具根本奈何不了。但想吃鱼的人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把水库的水放干来捕鱼。
雅瑶水库年久失修,已经多年没有开闸放过水了,冲积的泥沙和枯死的树早已把水闸堵死了。可想鱼想红了眼的人们可并不惧怕这些困难。它们开来了吊葫芦(一种起吊工具),请来了潜水高手,硬是把水闸打开了。两天后,雅瑶水库终于放水完毕,各种捕鱼工具下了水,大大小小的鱼逃脱不了被捕获的命运。一片混乱中,搁置了很久的电鱼机也下水了。新一轮捕杀开始了。
几天后,雅瑶水库的鱼弄了个精光,在这一轮捕杀中,先下河的人,有电鱼机和网的人大担大担地把鱼挑回了家,而大部分当初出了股分但由于缺少捕鱼工具的人却是一无所获。当初眼红别人钓鱼,现在他们又开始眼红那些捕鱼收获比较多的人了。可得鱼多的人也没有因为别人眼红就把鱼给别人分一分,他们乐呵呵地把鱼挑上了去城里的班车,回家后就笑眯眯地数钞票了。
没有得到鱼的人心有不甘,于是大冷天,河边也响起了鱼雷的爆炸声。他们没有得大鱼就开始对付小鱼了。河边到处是划着竹排用鱼雷炸鱼的人。半个月后,过年了,河边又恢复了往昔的干净。
从这以后,雅瑶附近的河段喂养的鱼基本上一扫而空。因为这次封河养鱼并没有兑现原来的诺言,所以也没有那个村再提出封河养鱼了。河边不时有电鱼的人来来往往,也不见有人来管一管。河边天天会响起熟悉的鱼雷爆炸声,大家似乎也是习以为常了。众多的钓鱼爱好者们只好无奈地收起了自己的海竿,把钓鱼的兴趣深深地埋在了心中。
雅瑶河还是不紧不慢地向前奔流,她以自己母亲般的温柔宽容了这一切。哗哗的流水似是呜咽,似是诉说。
不幸中的万幸,在这一股开河风中,只有西坡屯的人没有行动,他们村就有一个堰坝,堰坝水位也还比较深,难得的是这个坝里长有很多的水草,是鱼儿绝佳的栖息地。当地人不允许人们以任何方式在堰坝中捕鱼。这是整个雅瑶乡硕果仅存的一个鱼儿天堂了。这地方不给钓鱼,我们也不好意思去钓。但后来这地方却成了我们这些钓鱼人最后的一块乐土。
唉,为什么快乐总是不长久啊!我默默地收拾好钓具,盼望春天的到来。到那时,河水涨起来后,小鱼还是有来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