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肥的眼睛要多尖有多尖,一下子就看到扬平想摸他的狗打屁。朱肥的脑子转得要多快有多快。小子,你终于要犯贱了。你也想摸老子的宝马呀,行,摸吧,老子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朱肥瞅准了,扬平的手才摸到把手上,他便以极快的速度用肥爪狠拍了过去,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发出的声音几近恐怖:摸什么摸,摸坏了你赔得起么?穷鬼。
扬平当即被羞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车是人家的车,贱是自已的手贱,只怪自己没本事赚不到钱。受辱也是活该。扬平只有悻悻地扭头走开,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扬平能受得下裹气,老婆韦春花可受不了。
此时,她正在不远的山坡上拾菜。扬平挨打,朱肥的尖叫,还有老公悻悻离开的样子,还有旁人的幸灾乐祸,象把刀子一样扎在她心里。
她第一个反应是,尖叫着冲下去,叉开十指,使出九阴白骨爪抓他朱肥满脸血痕。
然而,冲动只是刹那间,很快,她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
她心里明镜似的,朱肥会侮辱自己的老公,是因为......
冲下去,抓他朱肥满睑血痕。固然,痛快是痛快了。但村里人,都知道自已与朱肥那档孑事。有此一场大战,不知道会被添油加醋生出多少故事来。她虽不怕非议,犹如某人不怕虱子一样也会怕数量多。虽然,在乡村,大家都尊循好男不跟女斗。朱肥决非好男,难保他会奋起反抗。打架,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伤了胳膊或腿,岂不亏大了。男人需要有面子,女人也要支持男人有面子。但是,男人的面子决不是靠女人做泼妇能争取来的。男人会被人欺负,虽有性格原因,但更主要的是,这个男人在村里是否有身份和地位。身份和地位,主要是由两种东西来支持。一是钱,二是权。有钱,朱肥可以用巴掌来侮辱扬平。有权,五百瓦可以肆意取笑朱肥。有钱,眼下而言,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有权,她可以去想办法。她来大桑坪不久,就听说了张二丫与五百瓦的故事。她人成功的经验可以鼓励后来者学习。
韦春花心念已定。
她很平静地拾她的菜。
五百瓦虽然有好联系女群众这一口,但压根儿没想去联系韦春花。
男女这档子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虽然,鼓励老牛吃嫩草。韦春花本人也长得楚楚动人,看一眼,魂都会跟着跑了。但是,有朱肥的前车之覆,他五百瓦纵有贼心也会死了贼胆。他是一村之长哩,生出个吃尿的段子,脸往哪里放。况且,他是村长,一个村千多号人,少妇也有一两百,还愁没有女群众联系。他联系女群众多了,得出两条真理。一,甭管上面长得有差别,下面都一样。二,必须是女群众乐意与你联系,联系起来才顺手。
所以,五百瓦看到韦春花,心里会动那么一下子,很快,会止住邪念。他分工在韦春花的坪上组,工作上的事必须找韦春花说说,也是相当谨慎,稍带点下流的话都不说。
当韦春花朝五百瓦频送秋波作出投怀送抱的样子时,如此可心美人,拒绝就是二百五了,赶紧一把拉过来,紧紧抱住。韦春花使出浑身解数,五百瓦快活得欲死欲活。现在,该五百瓦修改真理了。会玩的女人与不会玩的女人就不一样。
每每做完那档子事,五百瓦总是说:小韦呀,叫我怎么样才能报答你哟。说一二次,韦春花当作没听到。说多了,韦春花说:你真的想报答我?
那当然,五百瓦拍了拍心窝,这里可以作证。
那你把我老公弄进村里当干部吧。
五百瓦一听,着实吃惊不少。村里那些与他相好的女人,是有所求。她们那些所求,档次都很低。上面来了救济款能分到一点。记义务工出勤能多记上几天。惹上麻烦事上能挡一挡。撑破了天,也只是想建房子求批块好地段的宅基地。今儿韦春花的所求,档次相当可以了。这个女人了不起,有心计。五百瓦禁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五百瓦笑了,说:要弄也该弄你进村里呀。
韦春花说:不行,要弄就弄我男人。
一个女人,一心为男人着想,就是好女人。五百瓦感叹:扬平小子,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