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对你说:恭喜你,你要升官了。你信还是不信?
现在,扬平就碰上这样的题目。谷立红说他要当村官了,他是不相信的。原因有二。一、谷立红素来喜欢编瞎话,让人以为是真的,待人高兴忘形时,又取笑挖苦一番。一句话,好忽悠人。二、天上不会掉馅饼。会落下的馅饼往往是陷井。虽然,他一个小老百姓,不值得阴谋家挖陷井。有走狗屎运一说,但人不会老走狗屎运。扬平固然不相信,但心里还是活泛了一下子。若是真能当上村官,敢情该多好。不要批评这么老实的青年农民也会活泛出村官的梦想。种田佬日子太苦了,村官的好日子具有相当的诱惑力,此其一。其二,他早听到一些他将当村官的风言风语。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风言风语总有风言风语的来路。他扛着锄头一路想一路迷糊。
快到田间时,他止住了迷迷糊糊想。因为,他要面对另一个问题。看水的问题。禾苗刚栽下去不久,田里最不能缺的就是水。看水,却是他相当头痛的一件事。主要是他的田位置不好,夹在他人田中间。上头,有豆腐担子的田,下头是叫鸡公的田。叫鸡公看水有点缺德,一锄头下去,在杨平的田塍上挖个塌底缺。上面有没有水流下来,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场平田里的水怎么样尽快地流到自家田里。叫鸡公年轻时叫小鸡公,年纪大了才演变为叫鸡公。外号最能八卦一个人。叫鸡公性孑特别叫。批评不得。一批评他立即变成一只斗架的公鸡。锄头拼命地往地上操练击鼓的动作。扬平有一百个担心,坦心他击鼓动作不标准,击到自家脚掌上来。这是相当不幸的后果。打架,力气没人家大,斗嘴,口才太差了,明明自己占着哩,说着说着变成理亏。白让人把脚掌当鼓击,做人又不能这样窝囊。豆腐坦子也不是善渣。扬平好不容易从上游沟圳引水来了,豆腐担子就是不让扬平开缺放水。理由很充分,我刚施了肥,我才打了药。扬平只要有一点挖缺的动作,他使发抽癫疯一般冲上来,口吐白沫念念有词。扬平有一百个坦心,担心他一口气喘过来,跌倒坎下去。老骨头是不中铁的,伤了胳膊断了腿,扬平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基于上述原因,场平去看水,学习上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意思是说,来看水须那两个不在现扬。
怕什么来什么,场平未到田边,就看见两个活祖宗在现场。